扑克王国·施工中

扑克王国——北极圈设定
一个只有三人支撑起的小小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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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AU】片段

希尔最近总觉得依兰特斯每每接近他时,常常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

不是错觉。他淡淡的想道。俯身吹灭了灯盏上摇曳的烛火,身后黑发的少年默不作声的矗立着,倒也毫无动作。黑暗的环境中,唯有香炉还闪烁着点点余烬之光,任檀木的暗香环绕于四周,竟也带着一股子令人安心的气息。

希尔垂眸,任银色的睫羽挡住了那一双翠绿好看的眼睛。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自己的长发,而一旁的少年便也就这么静静的站着,唯有轻而浅的呼吸及一丝若即若离的杀意无声的彰显着这个人的存在。

阿尔伯特大概已经睡下了。

希尔百无聊赖的想道。

他在香炉里加入了云眠草——那是一种安神的草药,若制成熏香能使人很快的感到困意上涌。而一旦增加剂量,那将是一剂可怕的毒——吸入之人将丧失自己的所有气力,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内意识清醒的任人摆布。

那小子倒也舒坦。

希尔想到这儿终于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微笑,身旁的人微微的动了动,那股杀意也随之而变得不再那么明显。他仰头望着一旁的男孩,在黑夜中,唯有那双猩红色的眸子微微闪烁着流光,宛若红宝石一般美丽。

就这么犹豫不决么。

希尔淡淡的感叹道。他的佩剑并不在身边,唯一能用来防身的只有一把猝了毒的秘银匕首。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弟子最近为何总是如此焦躁——他十年前令人杀死白芷与决明子的事想必他已了然。他害他颠沛流离许久甚至一度在死亡边缘徘徊,如今有此等反映实属正常之举。白纸已被染黑,璞玉也全然雕成。而此时此刻,这个孩子竟是对他有了一丝心软?

“依兰特斯,过来。”

淡然的语气,希尔扭头望向那人时已是换上了一副笑颜,“坐过来,我有事与你谈谈。”

红眸的少年看起来颇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乖顺的坐在他的身旁,唯有似乎从不离手的铁剑在月光下静静的泛着银芒。男孩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但并没有表露在脸上。唯有将剑柄握的死死的、有些发白的手指指节显示出这人的不安。

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出如此比喻,希尔轻笑,伸出手去抚上这人肩头。男孩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看上去并不是很好。

“依兰特斯。”

望着那双血色的眸子,希尔并不着急说正事,反而抛出了一个看起来有些没头没脑的问题,“你说,农夫与蛇,孰是孰非?”

“……弟子不知。”

依兰特斯沉默许久,终于缓缓开口。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些什么,原本便没什么血色的脸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得苍白无比。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两人却始终如同隔着一张窗户纸一般,点不明,道不破。

真可惜。

希尔淡淡的想道,白皙而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了那个死死握着剑柄的手。依兰特斯再一次轻微的抖了抖,手掌明显的用上了力道,就连身体的肌肉也仿佛接收到了什么危险的信号一般紧紧绷着。

希尔突然感到有些好笑——他甚至还什么都没做,这孩子便已如即将被处以死刑的囚徒一般紧张而不安。明明无论如何也一起相处了七年,竟就连这一点信任也不愿意予他么?

于是他轻笑,望着已紧闭双眸屏息静气的依兰特斯任手指轻轻施力一点一点揉开对方紧紧握着剑柄的手。“当啷”一声,那是沉重的铁剑落于地面上所发出的清脆的响声。仿佛从梦中清醒过来一般,男孩猛地一颤,下意识的便是睁眼伸手去捡。却是手腕被人已一种极大的力度死死地握着,一时竟因刺骨的疼痛而煞白了脸。他扭头,那一抹翠绿便是带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冷意狠狠地撞入他的眼眸。在清冷的月色下,希尔的笑竟颇有一番高深莫测的味道,“依兰特斯,”他轻轻呼唤道,“看着我。”

看着我。

饶是依兰特斯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竟就这么乖顺的如了人的意。他向来对仇家没什么好脸色,就连唯一的照面也只是在仇家死于自己剑下那淡淡的一瞥。

但这个人是不同的。他想道。这个人是不同的。他救了自己,也害了自己。他给了自己一个归宿,却也同时毁了原来的那一个。

手腕仍旧在隐隐作痛,却是微凉的指尖抚上了他的脸颊于其眉眼处静静的划着圈。希尔一如既往的温和,带着点点笑意,宛若对他的企图浑然不觉。或许就连他自己也没能察觉,于自己身上传来散布在周围的戾气就这么在对方的动作中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解和疑惑。

但是为什么?

依兰特斯沉默,如红宝石一般的眸中划过一丝好奇。

“依兰特斯。”希尔轻叹。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感受,“我想你必须在此做出抉择。”

他的目光投向地面。那把剑仍在那儿,于地面上微微的泛着银白色的金属光泽。希尔的目光看上去似乎有些悲伤,但直到最后他都只是轻轻的抚摸着他黑色而柔软的发丝。伸手捂唇不急不缓的打了个呵欠,他终于轻声催促。

“我困了,如要做什么,做便是了。”

农夫与蛇,孰是孰非?

依兰特斯伸手捡起那柄铁剑,回头望了望希尔,而后者则对他回之以一个淡然的微笑静静的注视着他。除此之外,再无他言。

他终于叹了口气,红眸杀意尽散。缓缓单膝跪下,依兰特斯垂眸,过了许久才轻轻开口。

“弟子知错。”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笑。

“依兰特斯,”希尔起身,碧绿的眼眸因冷意而泛起一层幽幽的深色。香炉不知何时已被重新点燃,然不知为何其香气竟更为浓郁。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希尔的声音终于轻柔的响起,带着蛊惑一般的味道,“看上去你并不如我想象中一般忠诚。”

依兰特斯的瞳孔猛地一缩。

“嘘,别急着为自己辩解。”希尔俯身,银色的发丝拂过少年的脸颊。少年下意识避开,却是一瞬间有些讶异的发现自己已全然动弹不得。仿佛看出少年的慌乱,希尔终于又重新展露出一抹傲慢的笑,“我当然知道你会怎么想,我亲爱的徒儿。”

他不急不缓的将少年轻轻拥起,随后将他轻轻的放在床上。依兰特斯仿佛明白了些什么,顷刻间那双红眸便是浮现出满满的慌乱与祈求。然而在做完这一切后,希尔也只是淡淡的注视着他,目光不辨喜怒。

“不用担心,云眠草仅一个时辰便可解除药效。”

但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服下的解药?

依兰特斯有些焦急的想道。是那个假意为之的呵欠,亦或是……

“不用担心。”

他感到一个微凉的物件被放入了他的手中——是那把匕首。他努力尝试着意图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毫无作用。紧接着是一柄剑被扔在地上的声音。他听见希尔将什么东西捡了起来,但他却甚至无法扭头看见。

“我走了。”

依旧是清冷的声音,就宛若平常出门这种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男人低声开口。

“待你何时考虑清楚,再来找我吧。”

“吱呀”一声,那是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清浅的脚步声终于随之远去,依兰特斯绝望的闭上眼睛——这是他自七年前遇到男人至今已来最为不知所措的一次。若说七年前的流浪算是一场意外,那么事到如今又算得上什么?

浑浑噩噩的盯着房梁,依兰特斯自嘲一般的笑了笑,但随即他便发现云眠草甚至麻痹了他的面部神经。这到底算什么啊。他想道——难道自己就真如曾经村里人所说的一般是天罡煞星?是注定被尘世所抛弃之人?

他忽然便有些相信这些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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